背山面海,是泉州最大的特点。优良的海港条件,让泉州成为历史上重要的港口。
唐代,它是四大对外通商口岸之一;宋代,泉州超越广州,为皇室提供了超过五分之一的年收入。在元代,它成为“东方第一大港”,并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将中国与世界联结在一起。
今天的泉州,不像厦门一般门庭若市,也不及福州的政治地位,经济和文化发展却毫不逊色——它是福建GDP总量最高的城市,也是闽南文化的集大成者。
▲ 红色大厝是泉州老城的典型景观。图中路口处为2001年仿照宋元建筑风格重建的朝天门。摄影/陈英杰
本次游学,我们将听着具有中原古官话特点的闽南语,围绕东亚文化之都——泉州,去寻找海上丝绸之路的遗迹,目击历史现场。
我们用古航标和古渡口作教材,以古塔、碑文作注解,认识多元融合的宗教艺术,欣赏独特的民俗艺术,触摸砖红色的闽南建筑群。充分感受泉州的古往今来,和闽南文化中蕴含的多元性、独特性、包容性。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馆长,中国海外交通史研究会秘书长,《海交史研究》副主编。合著有《闽台关系族谱资料选编》、《泉州、台湾张士箱家族文件汇编》、《重返光明之城》等。
泉州人,泉州广播电视台闽南语中心节目主持,泉州老街古巷节目主持,调频105.9刺桐之声闽南语频道主持。泉州文化传播大使,专注泉州文化推广30年,连续担任多届泉州古城讲解员培训导师。
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学专业毕业,泉州市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所长助理,中国水下考古队骨干、队长。长期从事水下考古和文物研究保护工作,在福建外销瓷及中国原始瓷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
参与了辽宁“丹东一号(致远船)”沉船、大连“经远舰”水下考古调查项目,现场负责永春苦寨坑原始瓷窑址考古发掘项目,以上两个项目共3次入选国家文物局“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会员,福建省戏剧家协会会员,泉州市提线木偶戏资深传承人。
曾于央视春晚,国家大剧院、人民大会堂、江苏卫视“最强大脑”等重要舞台现场表演,代表中国先后赴法国、丹麦、澳大利亚等几十个国家演出。
放眼整个中国,能够称得上对世界有所影响的城市并不多。泉州有幸成为了其中之一,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
在极长的一段历史中,泉州城只能说是平凡得毫不起眼。自秦朝设立闽中郡开始,泉州这片土地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断被划分给不同郡县。
自有西晋永嘉之乱起,大量晋民南迁避乱,来到泉州沿江而居,晋江也因此得名。他们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生产工具、生产技术和文化艺术,促进了东南沿海的开发和繁荣。再经隋唐的稳定发展,为商品寻找销路,排上了主政者的日程。
大陆另一端,一个地跨亚非欧的大帝国正在崛起。阿拉伯帝国正值阿拔斯王朝统治,那里不断有船队前往东方,收购丝绸、瓷器等等手工艺品,是“中国货”的最大买主。他们从中国的南海之滨登陆,寻找最有价值的货物,填进商船空空荡荡的肚子。
往来不绝的船队,使得中国大多数港口应接不暇。中国的商品不愁销路,愁的是在何处交易。北宋元佑二年(公元1087年),宋朝政府在泉州设立“市舶司”,泉州作为官方贸易港口的地位正式确立。泉州的崛起可谓是占尽了天时。
南宋偏安东南一隅,失掉了大片土地的宋皇室,急需海外贸易的税收来支应巨大的开销。这时,首都临安(今浙江杭州)与相邻的明州(今浙江宁波),都有成为贸易大港的潜质。泉州眼看着刚刚取得的优势就要溜走。不过还好,泉州也占尽了地利。
泉州地处福建省南部,海岸线曲折,多港湾,加上没有寒冷的冬天,建设港口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唐宋时期的中国,以及阿拉伯、东南亚等地的造船技术已足以应付远洋行船。但是,商人们都希望缩短航行距离,来尽可能降低风险与成本,将利益最大化。对这些客商来说,前往临安与明州,要多行驶3个月之久,实在不划算。况且,福建-琉球航路开辟并日趋成熟。
泉州一港可以同时承接西南(东南亚-阿拉伯-非洲-西洋)、东南(台湾-琉球)、东北(高丽-日本)三条航线。泉州之地利,无人能比。
山多田少,大量福建人逃离土地,下海谋生,对所谓“农本商末”的说法嗤之以鼻。泉州人有极重的乡土观念,有同乡帮扶,慢慢的变多的人出海经商。在封建社会里,他们这群人的叛逆,正是泉州崛起的人和。
此后,泉州为宋朝皇室提供了超过五分之一的年收入。超越广州,在元朝成为“东方第一大港”,并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将中国与世界联结在一起,也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本次我们最终选择泉州作为了解海上丝绸之路的切入点,透过宋、元时期被誉为“东方第一大港”的泉州港,结合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宗教遗迹,海安航标、古代大宗出口商品等,去了解10-14世纪的泉州,窥见其港口设施、便利的海陆联通、发达的外销商品、先进的造船技术和完善的海洋贸易管理机制。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设有“泉州宗教石刻陈列馆”、“中国舟船世界陈列馆”、“阿拉伯——波斯人在泉州陈列馆”、“泉州湾古船陈列馆”(位于开元寺内)以及“海外交通民俗文物”等7个分馆。这里陈列了数百方宋元时期的石刻,各个时期的外销陶瓷器,200多艘中国历代各水域的代表性船模。
古代航海船只不配备GPS导航,当船只近港,只能靠沿海标志物作为判断依据。位居泉州湾入海口石湖港区的六胜塔,就是当年泉州湾行船靠岸航标的不二之选。
六胜塔是一座典型的元代石塔,它原本建于北宋,在南宋期间被元军毁坏,又在元顺帝年间,由航海实业家捐资重建。
这座花岗石仿木结构楼阁式建筑,八角五级,每级由塔心、外壁、回廊组成。全塔浮雕金刚、力士像80尊。兼备了历史研究和艺术价值。
林銮是唐代泉州东石人,世代以航海为业。其祖父熟悉海道,成为隋代开发夷州(台湾)航线的主要成员,并曾首航今北婆罗州,成为开拓晋江泉州与南洋群岛航线之开山祖。
▲始建于唐重修于元代的林銮渡,也曾是郑和下西洋舰队停靠的渡口。当年船队遗留下的铁锚后来被发现,重达758公斤,现收藏于海交馆。
有意思的是,从古渡口望去,刚好能看到海平面上的泉州湾跨海大桥,今昔对比令人感慨。
据记载,林銮为了导引蕃舶安全入港,不被礁石触沉,曾在东南沿海建造7座石塔。与此同时,还在泉州湾内石湖港西南侧,建造了一个巨大的渡口,也就是如今的林銮渡。
洛阳桥是中国现存最早的跨海梁式大石桥,有“海内第一桥”之誉,与北京的卢沟桥、河北的赵州桥、广东的广济桥并称为我国古代四大名桥。它是中国现存的最古老的跨江接海的大桥,始建于北宋皇五年(1053年),工程历时7年。余光中写,“多少人走过了洛阳桥, 多少船驶出了泉州湾。”
这座不在洛阳的洛阳桥,怕也正如晋江之名的由来一般,是对不能归去的北方故土深深的思念。
茶叶与陶瓷,是“海上丝绸之路”最好的注解。两宋时期,泉州港是国内外进出口商品最大的集散中心和中国对外贸易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对外贸易发达,万国商船从九日山下起航,携带丝绸与陶瓷、茶叶等商品,展开海外贸易。
宋元时期,随着泉州对外贸易的繁荣,陶瓷业发展迅猛,德化窑生产的白瓷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北宋泉州设市舶司,德化陶瓷器由官府统一收购,开始销往越南等东南亚临近地区。南宋,德化瓷器由荷兰人贩运至欧洲。明代,郑和七次出使西洋,数次在泉州起锚,德化瓷器是船队装载的主要货物之一。
▲ 长期在厦门、泉州从事水下考古的张红兴老师,将为我们大家带来古代沉船打捞和德化瓷主题讲座。
说到海上丝绸之路,不能不提的便是船舶与造船技术。千年来,数不清的大船出入泉州港,通过海路沟通着世界。每一艘船都承载着无尽的荣光驶向大海,也向我们展示着那个时代中国人驾驭海船和驰骋于浩瀚海域的能力,以及通过海洋促进各大洲经济、文化交流的风采。
我们通过开元寺泉州湾古船陈列馆中陈列着宋代木船,可以发现当时穿体主要结构,并能了解当时的水密隔舱福船制造技术。
在泉州,神祗与世人为邻。基督教,教,印度教,30多种教派在这里留下痕迹。
西街附近,方圆不过几公里,并列着佛教的开元寺,教清净寺,道教的关岳庙,还有儒家孔子文庙以及妈祖的天后宫。
三分山、六分海、一分田的泉州人,信仰一切能够使其生存下去、生活下去。多种宗教在这里和谐共生,造就了这座独一无二的“世界宗教博物馆”。
在泉州清源山,矗立着一座著名的老君石像。据记载,这座石像周边曾建有道观,但后来只剩石像伫立。由于它是中国现存最大、年代最久的道教石雕造像,因此文史界人士戏称之为“老子天下第一”。
▲ 弘一法师李叔同的墓塔就坐落在清源山,塔内安放着大师的舍利子,塔前的“悲欣交集”系其生前最后遗墨。
1914年,社会局势风雨飘摇,李叔同在送别友人时依依不舍,写下这首传世之作。
朴树曾在舞台上翻唱《送别》,唱到一半突然情难自已,泣不成声,他说:“如果歌词是我写的,我当场死那儿都可以。”
开元寺始建于唐朝开元年间,因其规模大和“桑莲、云草”的盛名而居闽中诸寺之冠。南宋时期在开元寺的东西两侧建了两座石塔,以其高超的建筑技术和精致丰富的浮雕闻名。
1300多年来,开元寺多次重修、增建,不断融合其他宗教艺术,在这里不但可以找到婆罗门教、印度教的痕迹,也能发现基督教艺术的影响。
泉州开元寺既是一座多元艺术的宝库,又是泉州信仰的延续。时至今日,开元寺的香火依旧旺盛,朝拜的人们依旧虔诚。
自唐朝起,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汇集于此,特别是来自中东地区的阿拉伯商人聚集在泉州,他们与泉州先民和睦相处,造就了历史上最为开放、包容和发达的泉州城。同时,也带来了他们宗教艺术。
如今,泉州城里仍矗立着一座已有千年历史的清净寺。作为我国现存最早的教建筑,清净寺正是中国与阿拉伯世界一千多年友好往来的历史见证。
五店市传统街区是泉州晋江城区的起源地。唐开元年间,今天的晋阳就有“五店市”之称。这里独具闽南特色红砖古厝、中西合璧的洋楼等建筑群,横跨了明、清、民国三个时期。它们掩映在高大的楼宇之间,在历次城市改造建设中得以幸存。
泉州历年来出土的西周礼乐器和原始壁画,反映了二三千年前原住民古闽越族人的原始舞蹈风貌。唐朝中期以来,中原人南迁入泉;唐、五代时,不但城郊东湖常有游宴歌舞的记载,南安云台山下还建有常设性歌舞院馆。
宋、元时代,泉州成为“市井十洲人”的“富洲”、“乐州”。官府甚至不得不出榜喻民“莫贪浪游,莫看百戏”。
泉州保留的戏曲文化遗产丰富,其中较为出名的有:南音、北管、梨园戏和“提线木偶”。
泉州傀儡戏,源于秦汉,古称“悬丝傀儡”。晋唐时随中原移民南迁入闽,唐末五代即已在泉州地区流行,历经宋、元、明、清、民国,从未间断。
千年来,泉州傀儡不仅成为泉州乃至闽南语系地区民俗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而且以其独特技艺和精彩演出,成为一般民众,乃至士大夫文人雅俗共赏、喜闻乐见的民间戏曲艺术。
泉州作为一座港口城市,除了拥有优良的海港,也拥有优质的海岸线。从泉州老城区乘车大约1小时,就可以到惠安的海边。海滩没有被过渡旅游开发,风光绮丽。
▲ 潮间带的小海葵和寄居蟹在隐蔽的海岸礁石上,尝尝能看到低头“劳作”的阿姨们,她们就是与蟳蜅女、湄洲女一起并称
的惠安女。尽管物质的供给已经不需要她们完全靠海为生,但她们仍然继承着世代的传统——亲手获得给养了沿海渔民的美味。
泉州人生活精致考究,环境雅致的闽南餐馆就是这种精致的体现。我们为大家在泉州老城用尽心思挑选和试吃了多家闽南风味餐厅,不仅就餐环境各具特色,菜品也丰富可口——泉州是值得用舌头去体会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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